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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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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要搭乘早上十點四十的返程飛機,早上七點多一點就出發出鎮坐大巴去鬥城機場了。在大巴上鄒喻給他舊同班打了電話,說他們要回去了,說跟他來的人身體不舒服。

陶悅在他打完電話後問:“鄒喻,你這麽早打電話給人家,會不會吵到他們?”鄒喻就笑了,跟她說:“他們全家人一般每天淩晨四點多就起了。”接著,鄒喻問她:“離開了這個鎮子,你有沒有覺得好一些。”陶悅不確定,說:“好像是好了點。但是我也不能肯定有沒有什麽後續影響。每年我給我爸媽掃完墓一回到家後,連著一個多星期都有講不出原因的耳鳴,明明睡得也很好,可就是耳鳴。”

鄒喻側頭看了她一眼,聲音有些低沈地問:“給誰掃墓?”陶悅疙瘩了一下,音調平穩地說:“過了世的親人。”鄒喻這回倒沒多問,只說:“好吧。”

陶悅有些懊悔自己說話不註意,竟然就這麽說漏了嘴。不過,身旁那個人並沒有多追問,可她也不相信他剛剛沒聽清楚。不管了,聽見了就聽見了,他不是也沒有多問嗎?那就這樣吧。他不問,那她也不解釋,他要是問了,她也不一定解釋。總之對於她來講,不問更好。她倒是又提醒了自己一遍,以後說話得註意,省得又說漏了嘴,到時如果被這人探尋起究竟來就有得麻煩,且不是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跟他說呢嗎?

其實也真是糾結死了,昨天晚上睡著時,滿肚皮的腸子都打了結,就是不曉得要不要跟這人坦白。不坦言講出來吧,又其實在之前與他於天臺上聊了之後,明白了他的一些狀況與想法,這幾天以來又總是受他“勾引”,心裏老是癢癢的。

這種就是那種所謂根本就說不清緣由的中意,一種就是偏偏喜歡一個人、一種人或一類人的感覺。一旦是這種狀況,那就是被自己的理智跳出來罵上幾頓都好,也還是會喜歡。遇上了這種情形也是很慘,對方要是個好人,值得信賴,對自己也是情真意切的,那也就罷了,命還能算是不錯的;可萬一遇上了個爛的,那戀上的一方就真是命途多舛,半點由不得自己,他要愛你,你也戀他,他要棄你,你還是戀他。就算嘴上說著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可是一旦他回過頭來找你,一接觸到,又能很快有感覺。這種情況下,就沒有“好馬”,汗血寶馬它也能就這麽吃上回頭草。

問題就是這男人爛嗎?他其實說來,好像並不爛,一天到晚擺一張“禁欲”臉,也沒有說哪時流連過什麽脂粉味。可就是他一拋下她就拋下了兩年多,還說是什麽要想清楚是不是對她還念念不忘。可他之前以為自己喜歡了那麽多年的一個女人,他都可以在見面後只用三天就想清楚原來自己根本就不喜歡她。誰又能保證他覺得念念不忘了兩年的人,不會在見面一天後就發現其實也就那樣,繼而另找他人。

而且,這兩、三年,陶悅也有些變了,她變得比之前大一、大二時要“強”了不少。初入大學時的她就是那種溫柔、懦弱、小心仔細、求的不多、只求平穩日子的人,和鄒喻這種一看就不平淡的人談戀愛已經是那時的她做過最刺激的一件事了。後來這段戀情失敗,她還拿著這個給自己做了數年的反面教材,想說是“看吧,誰叫你要和看著不平淡的人談戀愛的,這種人根本就長久不得。”

而現時現日,她已經沒有那麽溫柔、懦弱、謹小慎微、一無所求了。說溫柔,她現在有時還敢和鄒喻“大小聲”。說懦弱,她其實意志力越來越超乎她自己的想像。說謹小慎微、一無所求,她現在哪會一無所求,她多少還求點財,多賺點以期應對未來可能會遇上的難料事。

她有些變了,而鄒喻喜歡的應該就是剛進大學那會兒的她吧。所以誰又能擔保她把自己被野狐戲弄了的這樁事對這個人坦言,就會是整個事態發展至今的一個最完美句點呢。而且就算他們就此在一起了,這男人說不準又哪天不知“發什麽瘋”,一拋下她就拋下很久,那她到時又要怎麽辦?

所以種種變數就是很多,她不得不細細思量一番,而不是頭腦一熱地栽進去。可無奈,她還在剛才說漏了嘴,再不承認都好,她現在對鄒喻越來越不設防、不戒備倒是個事實。

回到了坤城後,鐘阿姨見到陶悅就跟她說:“還好你們早回來了,我準備還是去澳洲看我弟弟,他小孫女出生了,要在那裏辦滿月酒。我們家裏這幾天有人從那邊過來,本來定這周四要走的,我猶豫了半天,想跟他們一起過去,也省得我再特別叫人帶我過去了。你回來了就好,我交待你點事情。”

陶悅當時心裏想的是:說走就走,鐘阿姨不用辦簽證的?還是不是中國公民啊。不過她想著管人家這些幹什麽。就應好,讓她盡管交待吧。本以為是讓她管好這個房子,做好清潔。結果是把她這兩幢公寓樓、一幢在匣北區的寫字樓、一個在外島的度假村的物業資料全給了她,說她整個物業資產的辦事處就設在那個寫字樓的一樓,裏面負責人會定期把事務匯報過來,往常都是她自己在管,現在讓陶悅幫著“看一下”。

陶悅說:“阿姨,我真地完全不懂。”阿姨說:“我電腦上有一個問題應對的序列表,你進去檢索就行了,我等下傳到你電腦裏吧,實在不行,就用谷歌,自己估摸著定。放心吧,我也才去一個來月,這一天兩天的,你就算再胡來,也死不了人。主要就是我們國家這公司制度,一定得有一層監管理事,有個人就行,我一時半會兒的也只能暫時授權給你。大部分決策方面的那邊物業辦事處的高管自己就能做,只是得有人口頭或書面地批準通過或是駁回,這個形式一定要走的。你反正就記住,他們講什麽你都要記下來,他們那邊也會有記錄,我回來後兩邊收一收,對一對就行了。”

鐘阿姨說她主要就是想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什麽都不想管了。陶悅當時想的是:你如果不是天天窩在這個十八樓的小公寓房裏,而是住去你的度假村裏,保你天天心情都很放松。有錢人真是愛作怪,都這麽有錢了,還和我這麽憋屈地住在一個小屋子裏。

想歸這麽想,可是她嘴上沒說什麽多餘的。跟著,第二天周四,早上,鐘阿姨她們家回坤城來的親戚就來接鐘阿姨去坐同一班飛機去澳洲了。獨留陶悅一人,對著鋪滿了整張茶幾的大小檔案夾發愁。想著的是:鐘阿姨平時都是把它們藏在哪裏的,怎麽忽然就都變出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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